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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诗：越来越黑的夜。

■ 莫笑愚2013年1月-2014年11月。

序诗：白或非红。

有谁乐意，以原初的本能思考生活？

有谁知道，一枚苹果有怎样的罪恶？

当石榴成熟了，是什么在暗处汹涌？

午夜流淌的绯红，是什么在悄悄滴落？

夜莺的歌声里，最后的孤独的嘴唇在哪里翕合？

黑色的海啸，总会以。

最狂野的风暴。

偷袭脆弱的堤防。

而的歌声。

总比圣徒的祈祷更动人。

一切看似习以为常的事物。

必在感性中存活。

色彩的语言，必用心聆听。

方能感受无言的质地。

而理性使万物变得面目可憎。

粗鄙随庸俗拔剑而来。

肉体的欲望让枯骨，理性的坟茔高耸。

当爱因情欲变得活色生香。

灵魂退到呓语的边缘。

疯疯癫癫的智者，被舌尖上滚动的词。

2014.11.01于哥伦比亚特区。

第一章：城市、狗、伤寒症患者。

第一节：黄昏坐在摇椅里。

黄昏坐在摇椅里。

让自己沉陷，深入地沉陷。

沉入越来越黑的四壁。

沉入越来越窒息的铅色。

缩微的光，浓缩成一块耀斑。

这白昼最后的欢宴。

被门前的一只大黄狗。

一口吞进自己贪婪的胃。

坐在黄昏的摇椅里。

从黄狗的眼睛。

走向早春寒彻的夜。

这个季节，三月的寒流。

允许脑海里关于热烈的想象。

一如酩酊之夜，允许醉汉。

希冀一枚海螺。

从寒冷的北冰洋。

带来热带雨林的温暖。

在黄昏的摇椅里，我希望。

把自己坐成一尊蜡像。

在逼仄的空间，打坐、默祷。

在视线可及之处，目睹。

时间压缩成一粒尘埃。

悬浮于空中，除了虚无。

只剩包裹黑暗的惨白的真实。

那么摇晃，摇晃尘世唯一的光明。

黄昏，坐在摇椅里冥想。

第二节：城市被尘暴洗劫。

一只瘦小的腊肠狗。

一个手持断裂皮带的女人。

风一样掠过城市的面部。

掠过痉挛的大地。

甩下一串铃声，一阵咒语。

腊肠狗和女人。

在疯狂的黄昏尽头一前一后。

远方河流的影子。

被呼啸而来的疾风绊倒。

满目是横陈的尸体！

女人和狗喘着粗气。

呜咽窒息她们充血的眼睛。

一切都在倾斜，倾斜并颤抖。

地面、天空、灰蒙蒙的城市。

男人羚羊般慌乱的脚步。

女人猫一样迷茫的眼神。

巨大的黑洞席卷而来。

一种铺天盖地的席卷。

令黄昏向黑暗的深渊跌落。

跌落。

钢筋水泥构筑的庞然大物。

像一群莽撞的醉汉。

以它们头重脚轻的躯体。

在昏暗瓦砾中倒卧。

到处是飞沙走石。

倒伏的电线杆和广告牌。

在跌落的天堂门外。

尘土比硝烟更呛口。

我怀疑，三北的胡杨。

如何拯救身在刑场的囚徒。

黑暗被谁的诅咒抛弃。

又被谁污秽的手。

一遍遍抚摸并拾起。

我们所爱和憎恨的一切。

必将死去，而不用等到末日来临。

在黄昏的摇椅里。

冥想超越一切真实。

但我必须歌颂这样的时刻：。

当厚重的铅云被狂躁的风撕碎。

在城市的高楼与高楼之间。

制造失重的呜咽，天空可以痛哭。

谁能够擦净城市刀刻的耻辱。

当黄昏在摇椅里沉陷。

当尘暴如犯，为它的暴行炫耀。

当荼毒在越来越深的黑洞里沾沾自喜。

蛇是唯一的光明，而腐烂的苹果。

是我们夜晚唯一的点心。

第三节：伤寒症患者。

如火炙，热浪灼烤时。

你是挂炉的乳猪。

如冰冻三尺，你是冰窖里。

一息尚存的蝼蚁。

你在冬天被伤寒症击倒。

北方的寒潮和南方的飓风。

在同一时间袭击你。

而暗潮在某个角落汹涌。

夜的欢歌围绕你。

组成无数昆虫的合唱。

啮鼠在夜的尽头。

啃噬你疼痛而疏松的骨头。

你不是神的信徒。

地狱在左，天堂在右。

它们跟着你，如影随形。

你抱紧的胳膊交叉在胸前。

左脚向右，右脚向左。

被撕扯和扭曲的是。

你的疼痛的脊椎骨。

谁在敲击你的头？

天空在你眼前摇晃。

你看见天使和母亲。

越来越遥远和模糊的背影。

空间在膨胀，你在沦陷。

洪水泛滥的季节还很遥远。

你夹在寒冷和暑热中间。

以水肿的视膜。

在夜的边缘。

搜寻秦朝的火把。

那是谁的光明，谁的爱情！

在黄昏的摇椅里。

行走着异乡的幽灵。

屈从吧，你这可怜虫。

伤寒症患者。

从潘多拉盒子里。

放出加缪和局外人。

放出洪水、鼠疫和灾祸。

这时你已然明白。

一切荒诞都是真理。

一切癫狂皆为理性。

当你唱着绝望的欢歌。

咧开嘴哈哈大笑。

流星划过幽暗的夜空。

天空正富含深意地静默。

第四节：寂静的死亡。

在活着的人面前。

不要谈论死亡。

也不要谈论。

黑色的乌鸦。

黑色的雨。

黑色的夜幕。

黑色的衣服，以及。

黑色的棺木。

无论它装殓着尸体还是金条。

甚至不要谈论黑色的眼珠。

和她丝绸般顺滑的黑发。

黑色的奶牛！

将丰饶的爱给垂死之人。

给宠物狗。

给动物园里豢养的野兽。

或者给郊外某个占地400亩的。

庄园里的藏獒。

只是不要把爱给活着的人。

不要把爱给活着的人。

三月，蝴蝶的蛹还小。

柳树的枝条依然僵硬。

老屋的土坯房。

已承受不起过多的雨水。

老祖母两眼干涩昏花。

受不了过分缤纷的花语。

而死亡离她很近。

死亡离夜晚的村庄很近。

在郊外某座花园的暗影里。

河边一棵老树枝桠光秃。

经过一个冬天，从什么时候开始。

正重新生出嫩绿的胚芽。

但是不要把爱给活着的人！

就让死亡以寂静的方式死亡。

在日头高挂的正午。

在子夜山坳里某个黯淡的角落。

看门的土狗可以一声不吭。

可以心甘情愿地。

为死亡打开方便之门。

并且以自己忠实的生命。

祭献给似醒未醒的三月的黄昏。

而活着的人，在夕照的血色山峦下。

不得不以死亡的名义活着。

活着，赞美并亲吻死亡。

把黑色的爱给垂死之人。

把春天的蜜给宠物狗，给野兽，给藏獒。

只是不要把爱给活着的人。

不要把春天给活着的人。

第二章：女人、玫瑰、牧羊犬。

第五节：唱歌的女人。

1。

越来越多陨落的花瓣。

在春天的花园里溃烂，酿蜜一般。

酿造女人丰腴的胭脂和唇膏。

去岁的秋叶在林下的沟壑。

任时光用腐朽的流觞。

田野用恶之花瓣，养育性感的肥臀。

没有语言能够描述这种堕落。

锋利或浪漫的辞藻，都无法抵达。

人心最柔软、冷酷而坚硬的内核。

2。

岩石，终究逃不脱风化的命运。

阳光萎靡，在此处奄奄一息。

另一面山坡上，春花却已泛滥成殇。

90岁的爷爷知道，大山深处的水库。

蓄的不是水，是季节哭干的眼泪。

和厚重的霾下惊恐游走的沙砾。

3。

护城河丢失了三月的喧哗。

寂静中的喧嚣，泥沙俱下。

成为琉璃厂的白描。

爱就爱了。可是不要指望风的赞许。

风是暴力的专制者 。

龙的神龛，只接纳血的红光。

4。

真相从虚妄的表象出发。

在梦里寻求蜕变，在潭柘寺。

盛开的玉兰里，寻一池清澈的月光。

午夜的歌者。

必须直面惨淡的现实。

面向夜晚幽微的光。

徒步穿过雾霾笼罩的长街。

从建国门到复兴门。

从陀螺的心脏到蛇的心脏。

5。

有人说，海已经死亡陆地已经死亡。

麋鹿和狮子同沙漠的灌木。

也终将一起死亡。

是的！埃及法老死了。

和者弗朗西斯科死了。

一种新的奴役，正从祭坛上悄悄生长。

6。

夜晚的红光是女人的意识流。

在歌声中升起、坍塌。

如果月亮被蛇诱惑，你还剩下什么？

不如将孤独之歌。

用女人的声音唱出。

在寺院的神龛下，敲响春天的钟。

第六节：黑玫瑰之舞。

1。

但她始终是孤独的，一朵花开的孤独。

就是一个未知的黑洞。

她在其中沉陷。

寂静的山坡上开满野花。

她是其中一朵，阳光打开花瓣。

时间开成了虚无。

夜晚用寂静逐行删除白昼的喧嚣。

将流光溢彩和哗众取宠。

还原成完全的虚空，将如帜的炊烟让渡。

将生命让渡给种子。

纯真让渡给皱纹。

一个旁观者，她睡着的时候是清醒的。

而她从不相信眼泪。

也没有什么哀歌。

将梦里的逃亡歌颂。

2。

那么，黑玫瑰，就用黑色的花瓣。

歌唱转瞬即逝的生命。

歌唱荆棘漫长的死亡。

黑玫瑰在黑暗中盛放。

在百合腐烂的根须旁。

朝向永恒的水一样的月光。

3。

所有的意象只是意象。

风月和花草，那么轻薄，甚至轻佻。

仿佛无涯的海水撞击无边的岸。

诉说一种永恒的诉说。

宁静抑或汹涌。

都是词里的浪花，星星点点。

涌着涌着就灭了。

像萤火的流光在夜空里闪。

却点不燃一片枯叶。

她必须学做一只羽化的飞蛾。

在完成蛹的裂变之后。

轻松上路。

第七节：牧羊犬之歌。

1。

你的命运早已注定，一切救赎已不可能。

这颠倒的世界是一座原始森林。

被黑夜掩藏了真相。

2。

春夜的清冷胜过任何想象的清冷。

沉思的摇椅在午夜晃动。

仿佛醉酒者在毒雾中蹒跚。

3。

你依然彷徨在幽暗的梦里。

羊群被荒原之狼尽数扑杀。

月牙隐身，夜晚荒冷。

你说，来吧，勇敢的牧羊犬。

来坐进午夜的摇椅，用梦中的篝火。

取暖，像狼一样在雄起。

4。

羊的命运是开在白骨上的花朵。

用诞生接近死亡，柔软地活着。

才是它们最简单的愿望。

5。

你还有什么必须说出的？

文明如此脆弱，原始的力量。

总是比优柔的良士更加孔武有力。

6。

现在，你必须咽下忧愤的苹果。

用鲜花装饰狼群的占领。

让密林里的辉光从深渊的底层照亮。

第三章：七个殉葬者和一个葬礼。

第八节：时间的洋面。

季候风，从无极之岸吹来。

岩石被波浪的影子追逐。

在浓雾笼罩的洋面。

一个梦境被另一个梦境追赶。

大月亮，红光盈满贝壳。

从海床深处落籽的旅程。

起于季风末梢。

与一场夕光交会。

月光之下。

大海的子宫深不可测。

假如，洋流可以击穿虚无。

时间就可以说透历史。

人是自己的奴隶，被欲望撕扯。

当岸成为海的囚笼。

只有蓝鲸的歌声是自由的。

第九节：无人的岸。

从荒芜出走，抵达荒芜。

用歌者之歌，舞者之舞。

题记。

1。

黄昏被落日遗弃。

像被秋天遗弃的私生子。

黑色的浪头追赶浪头。

像羊群追赶着羊群。

牧羊人用低沉的吆喝赶着夕阳。

这奄奄一息的病人。

在黑夜降临之前。

面朝大海，猛地咳出血来。

2。

你的姐妹，那么多海的泡沫。

是潮汐带来的无辜的牺牲。

她们被风祭献给海神。

像浪花遗弃在岸边的星斗。

她们明亮的眼睛。

在风中熄灭了自己。

3。

当月亮隐遁。

风在海与岸之间播撒病毒。

而云在奔腾。

祭坛摆好了，祭祀的仪式就要开始。

你沉默着，以士兵的姿势。

在暗处挺直了脊梁。

4。

沉默拥有无上的光荣。

正如真理不用争辩。

自由的头，在最黑暗时。

也必须总是昂着。

当死亡从祭坛上起身。

你将用生命之光。

站立成雕像，面朝海洋。

5。

你是深冬子夜的情人。

你是早春神秘的爱人。

你用沉默抵御寒夜的黑暗。

用双眼点燃海上的白雪。

与海鸥一起，抵达大海深处。

久远的荒芜和孤独。。。

6。

如果早晨忘记来临。

世界昏暗一片。

你将是今晨唯一的奇迹。

一群年轻的渔人在岸上行走。

海的琴弦上响起你低沉的歌声。

你回来了，踩着不死的浪花。

像蓝鲸一样自由。

7。

那么，就用蓝色的音符。

唤醒永动的潮水。

第十节：七个殉葬者和一个葬礼。

1. 殉葬者之一：程序员之死。

一个巨大的负压场。

数不尽张嘴说话的鱼。

悬浮于三D世界的幽灵。

刹那间，一起向你。

挤压。挤压，并碾过。

你藤蔓般倒伏的神经。

字符的河流。

漂浮于空中。

从四面八方向你汹涌。

汹涌—直到你的双眼。

金鱼一样暴突。

直到血流。

从你大脑的每一根血管。

海啸般决堤。

所有的幻像。

吸血鬼、女巫和天使。

英雄、游侠、野兽和王子。

刀枪剑戟、攻城略地。

都在人类的智慧和语言中。

被0和1掌控并代替。

直到那些戏剧，三国杀的故事。

在视膜上。

被一一复活。

直到六维时空和荒诞的虚妄。

成为凝固的眼神下。

不可抵御的真实。

直到泰坦尼克号。

杰克和露丝的爱情。

成为比真实更真的。

传奇。

2. 殉葬者之二：夜风中，死去的猪回来了。

从一扇门的锁孔里。

你看见了什么？

是躲在阳光阴影里的螳螂。

还是地狱里天空的旌旗。

从半掩的窗户缝隙里。

你听见了什么？

是早春黯然落下的雨丝。

还是某个角落隐忍的叹息。

从黑洞般失神的眼睛里。

你嗅到了什么？

是大批死猪的腐臭。

还是浦江无助的哀嚎。

在视线不及之处你看见了什么？

是贪婪的硕鼠和蝙蝠。

还是诵经路上倒伏的躯体。

或者朝圣者渐渐风化的骸骨。

他们说海水无毒。

一如晚风无毒。

一如夜雨无毒。

一如阴天无毒。

麻木的头脑、心脏和肺叶。

也已经完全脱毒。

那么，就用15000头死猪的尸体祭献给海洋。

你瞧，那些死去的猪成群结队地回来了。

3. 殉葬者之三：沙丁鱼。

苍白的鱼鳞在天空铺展。

像海的浪花前呼后拥。

在大海宽阔的洋面。

月亮是煞白冷漠的镜子。

而鲨鱼的肚皮是唯一盛装的花朵。

这狂欢之夜，以头颅和骸骨点燃地狱之火。

以你细小的躯体织成银色花环。

在跳跃的浪花之上。

你的生命只是海洋和灯塔的饰品。

没人看见，在死亡的笑容背后。

你排山倒海般的痛楚。你的命运。

像修士抖落毫不起眼的尘土。

从他丝质的黑色披风。

轻松抖落你的呜咽。

4. 殉葬者之四：渺小者。

海的雏菊，那些转瞬即逝的泡沫。

在渔般致密而湿戾的夜晚。

从沙丁鱼银色花环上。

抠出柔脆的骨头和煞白的疼痛。

以鱼刺般沉默的悲哀。

在死寂幽冥的海底。

唱一首涡轮丰收的颂歌。

并以此为他者命名：。

哦，渺小者。

在这祭祀之夜。

你要用沙丁鱼的灵魂唱歌。

用他的躯体舞蹈，并且合着欢乐的。

死亡的节拍。

在汹涌而来的海浪之上。

5. 殉葬者之五：旁观者。

如果疼痛可以被阉割。

死亡在暗夜开成魅惑的。

喑哑的嗓子已喊不出启明星的泪花。

那么，水肿的海就是白垩纪。

恐龙的绝唱。

当灵魂化作灰烬。

肉体最终成为暴力和爱情。

不离不弃的恋曲。

在比荒漠更荒凉的海上。

你无法乞求鲨鱼的仁慈。

正如你无法乞求涨潮的海水。

比死亡的海葵的歌声更加悠远持久。

特别是当一群阿Q麻木地围观并享用一枚沾血的馒头。

6. 殉葬者之六：镜中人。

好吧，就把梦想交给镜子。

把善念交给马桶。

把一闪念的恶交给眼神。

所有的风都没有骨头。

所有逝去的时间都如流水。

既没有形状也无味道。

记忆是一道墙把人生永恒地割裂。

你曾活在梦中。

看见梦在镜中出入。

时间花开一瞬，在梦里芬芳。

但是风来了，撕碎雨。

风中破碎的旌旗怎样拼接缝补。

遗矢在马桶里的碎片怎样捡拾。

回忆原本来去无踪。

如风，如水中的气泡。

生命，是上帝垂顾的钟。

让它走时，便如尼亚加拉大瀑布的水。

奔涌向前，即使是深渊也不回头。

跌下去，跌下去。。 。。。

你只需奋不顾身，纵情一跃。

就可以把峡谷的虹变成巨大的休止符。

悬在半空，半个圆。

7. 殉葬者之七：流星。

昙花一现的瞬间。

流星，用一生的积蓄。

完成一次生命的绽放。

令人炫目的轮回，用一秒钟演奏一生的绝响。

夜幕的舞台—道具、脸谱、和戏服。

摇晃的终点叠加坠落的沉重。

在倾斜的世界，一切嘎然收场。

谁拿生命作赌注。

与命运互赌：

赌一场。

时间之女，你贞洁的头颅垂在尘埃深处。

一降再降。当季节拱手将流蜜的南风。

祭给夜晚的女巫，我如何收藏玫瑰花瓣儿殒落的声音。

当魔鬼把弄钢琴键盘。

在它狂野敲击的歌声中，我又如何。

将悬浮的夜雾，交给坠落悬崖的羽毛。

流星绽放的夜晚。

谁在欢宴。

谁在吟唱。

谁在极地之光的舞蹈中。

谢幕。

8. 祭祀：一个葬礼。

那么来吧，让我们一起舞蹈。

在他糜烂溃疡的伤口。

在他永恒的痛苦的创面。

我们舞。我们朝燃烧的篝火。

加入干柴、汽油、甚至飘香的蜜蜡。

我们泵进风，泵进。

大海广阔胸膛的蓝色波涛。

以海神的巫女长满荆棘的开花的舌头。

吹送温柔而狂野的谵语，并且唱响。

那首夜晚幽蓝的挽歌：

哦，海神。

让死亡散发迷人的芳香。

那炫目的红蓝交织的火与光！

第四章：探险者的悲歌。

第十一节：在穹窿之上。

涌向悬崖的曦光和飞流直下的瀑布。

请在夜的门口，以死亡之舞。

举起生命的旗帜。

海浪淘尽虚幻的圣光。

沙滩上沉默的沙砾像金子闪光。

当高尚与低俗齐名、广博与促狭无异。

生命之花在浪花上一样盛开，一样枯萎。

你向往的光明，却总是。

在缪斯栖息的殿堂一言不发。

那些生病的声音多么孱弱。

黄昏似乎永无尽头。

当荒诞穿上真理的裤子。

在阳光下行走。

谁会注意它背后的阴影？

第十二节：探险者。

旅人。

从启明星照耀的温暖海床出发。

经过荆棘和开满无名野花的峭壁。

抵达北斗的故乡。

卡斯特岩洞，镌刻另一种年轮。

炙热，源于地心的流淌。

此刻的灯火是多余的。

人为的炫耀是庸俗的。

语言之花在唇上盛开。

像久病在床的临终之人。

回光返照虽灿若粉黛却稍纵即逝。

唯有从遥远海床吹来的风。

悄然诉说一种传奇。

没什么可以作为你的墓志铭。

你的脚印，每一个。

都是史诗。源于上古的跋涉。

风从峡谷底部吹来。

循着八万年的峭壁。

点亮山鹰的瞳孔。

以燧石取火的热情。

探险者，在夕阳的余晖下。

任风把他的影子凝固成。

太阳黑子，期待在午夜。

作一次炫丽爆发。

第十三节：复活一种理想。

可是你要掘，掘一座海底的墓穴。

从蓝色的波涛翻卷的大洋。

你要掘出永恒的丰碑。

以风喂饱岸上的胃。

以银色鱼鳞的微光。

铺就直抵天堂的云梯。

不用盘算命运—未来。

谁将成为你的掘墓人。

你的躯体又会葬在哪里。

只需将颠倒的天空和海洋。

置换并再次颠倒。

以一种复活的蓝色的理想。

第十四节：光辉—一种合唱。

激荡。除了激荡还是激荡。

像冰点之上沸腾的雪的歌唱。

一切都那么美妙。而洪水。

伴随初夏的雷雨滚滚而来。

带着喧嚣和蛮荒的暴力。

在白昼尚未降临的时光。

让血色故事慢慢开始、慢慢收场。

黄昏的摇椅孕育理想的磨盘。

在夜的高处，终结一种蒙昧的想象：

当思想尚未走出囚囿。

物欲之手陷入比海更深的泥淖。

你无法阻挡鲨鱼的贪婪。

那么，让风和你一起死亡。

让我们和你一起。

用喑哑的声音歌唱。

在比节日更的狂欢中。

在比复活更神圣的时刻。

哦，海神！

让死亡散发迷人的芳香。

让烧红的天空闪烁炫目的火与光。

2013年1.5月于北京。

写在后面的话：

这组诗歌缺点很多，搁在今天不会这么写，一方面，与当年相比，今天的诗艺的确进步了；另一方面，也是自己不断尝试新的写作风格的结果。我一直认为，一个诗人如果只能不断重复自己的写作，那么，这样的写作基本上就是无效的，写1000首诗歌与写一首诗歌没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因此，自从2010年我在博客开始写诗以来，每年都会有意识地做些新的写作尝试。这组诗歌主要代表了我在2013年的写作风格，之前和之后的诗写风格与此相比有很大的差异。保持这首长诗的原貌，不仅是对自己写作历史的尊重，更可以原汁原味地展示一个诗人，她的写作路径是如何转换，诗艺是如何逐步成熟的。于北京。

本文相关词条概念解析：

死亡

死亡是相对于生命体存在(存活)的生命现象，意指维持一个生物存活的所有生物学功能的永久终止。能够导致死亡的现象一般有：衰老、被捕食、营养不良、疾病、自杀、被杀以及意外事故，或者受伤。绝大部分已知的生物都会不可避免的经历死亡生物的躯体在死亡后不久开始腐烂。在法律上，公民的死亡分为生理死亡和宣告死亡两类。生理死亡是指公民心跳、呼吸、大脑都告停止时被确定为死亡。宣告死亡是指人民法院对下落不明满一定时期的公民，经利害关系人的申请而对其做出的宣告死亡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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